Wednesday, April 15, 2009

毋忘

1.
這些日子, 忽然, 大夥兒又談起了六四。真好。畢竟, 從求學時期到現在, 同儕中我一向屬於憤青的一類。曾幾可時, 我心痛地發現, 八九民運已經慢慢開始變成了過時老土的話題。
現在, 大夥兒又談起了六四。真好。有人討論就好。沒有忘記就好。
如果忘了, 死了的人會傷心的。

2.
八九那年, 我八歲半。 六四那天, 我偷偷哭了。
關於民主自由這些大題目, 我當時應該不很瞭解。已經忘了是熒光幕上那些血肉矇糊嚇壞了年幼的我, 還是 "血染的風采" 悲壯直接的旋律震動了我, 反正眼淚和那份悸動是真的。今天傷口已經結疤, 可是傷痕依然嫩紅, 會痛。
可怕的是, 有些人一直笑到今天。更可怕的是, 有些本來隨大夥一起哭的人, 以為人家看不見, 便收起眼淚, 滿臉堆笑起來。笑著笑著, 倒忘了當初因何而哭了。例如梁振英:



又例如劉江華:



3.
後來長大, 開始認識, 開始有火。中學時代搞學生會, 適逢民運十周年, 曾經密謀以學生會名義出版一本名為 "六四十年" 的小書。可惜基於學校官方立場太左, 校長多番阻撓, 始終未能成事。後來只獲批在學生會刊物中發表了一篇回顧五四運動, 側面悼念六四的文章。(還是經過多番審核和爭拗方能出版的。)
及後顿足捶胸, 悔疚不已, 畢生引以為憾。
並此後常引以自鑒, 該當擇善故執, 知其不可為而為之, 莫使再有後悔之日。

4.
有人問我, 平反六四有這麼重要嗎? 只要現在的中國穩定繁榮, 不再有血腥鎮壓, 不就好了嗎?
平反六四, 是向過去死者的道歉, 是向現在國民的交代, 是向未來子孫的承諾。談到這些問題, 最有力的答案莫過於來自受害者的眼淚。
天安門母親網頁上有一篇文章, 乃出自一位天安們死難學生的父親之手筆。其中提到筆者為二十年來兒子伸冤所面對的挫敗感: "我在一張報紙上看到一條新聞,訴說一家主人養的一條聰明可愛的狗被人打死,狗的主人為此打贏了官司,獲得了公道和經濟賠償。難道我的兒子還不如一條狗嗎?!"

5.
不過劉銳紹老師都說了
三春猶似歲寒時, 冷雨瀟瀟是淚絲。
縱有狂風逼葉落, 精誠托月有枯枝。

6.
所以不用怕。我信中國的春天就要來了。
今年是2009年
五四運動九十周年
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六十周年
六四民運二十周年
悠悠大半個世紀之間, 兩代大學生的思潮暗合, 影響著神州大地的演進。

當年五四先哲提倡的, 是科學與民主, 如今中國人連火箭都造出來了。賽先生來了, 德先生還會遠嗎? 歷史的巨輪不是幾個中南海的老人可以停止得了的。

7.
我愛國。他們有人不信。
我其實也不痛狠共產主義。我甚至到了今天仍然有點天真地願意相信馬克思。馬克思主義所講的是一個公平正義的社會制度, 一個烏托邦式的理想國。但馬克思他從來沒有提到, 執政者面對人民時可以動用到坦克和機關槍。
我愛國。要針對的是一黨專政, 不是共產主義。要批判的是血腥鎮壓, 不是解放軍。
有些事情是要弄得很清楚的。
陳同學的含糊其辭, 不能學。

8.
關於這位陳一諤仁兄, 我肯定他是臥底。
多得他, 香港大學的學弟們都被逼著站起來了。君不見, 當年如果不是有葉劉淑儀, 哪來五十萬人上街? 說不準二十三條老早就立法了! 陳同學, 謝謝你捨身成仁。你肯定是 Laughing 哥之後, 最成功的臥底了。

9.
今年悼念晚會件 Tee 都 Okay, 買丫!

10.
維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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